; “是,这事说来话长,我一时半会的说不清楚啊。”黄大财显得有些尴尬。
杨成子拧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:“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,你最好给我说清楚。”
那黄大财虽然已经死过一次,可这胆子是一点没有大起来,见杨成子没什么耐心给他,那是口若悬河,滔滔不绝,快的舌头都快打结了,听得常大福和杨成子也是眉头紧皱,累的不行。
黄大财他就是庙吉镇上的人,只不过家住镇东边,离老常家很远,又不喝茶,不会去茶庄买茶叶,加之年岁比常大福小上许多,常大福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。
家里双亲早亡,有一个媳妇长得还算凑活,并没有子嗣,说是媳妇生不了,三十来岁的人没有一个正经活计,这里干两天,那里混几天,两人的日子清贫的很。
若不是他爹娘给他留了个宅子,估摸着媳妇都找不到,也不是他好吃懒做,只是心比天高又没什么本事,自恃怀才不遇,到最后就弄成这个样子了。
老话说的好,有什么本事揽什么活,没那本事就别一天天的白日做梦,脚踏实地厚积薄发才是正道。
也不知道都这样,还是黄大财这样,真本事没有,那嘴叭叭叭的特别能说,一天天的净扯一些大道理,自己白日做梦,给他媳妇也做梦。
一次两次的,他媳妇还抱着点希望,十次八次的,再信他那就是傻子二愣子了,每次听他说得口若悬河,他媳妇也只是随便敷衍两句,等他说完了,再让他到哪里哪里干点什么什么杂活,这不是日子得过么。
他黄大财这点倒也务实,做梦归做梦,杂活还是会去干的,只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,日子就有些苦了。
他媳妇倒也不怎么埋怨他,做夫妻都十多年了,埋怨要是有用他也不会天天白日做梦了。
黄大财有个认识了许久的朋友,家住的并不远,以前一起做工的时候认识的,两人比较说得来,都是谈天说地的主,差不多就是臭味相投。
那人叫赵六,皮肤黝黑,苦力做的比较多,那身体比黄大财要强壮许多,两人称兄道弟,经常凑出几个铜板买壶烧酒,三两粒花生米就这么喝起来了。
赵六比黄大财多些见识,以前上过商船,出过海,见得人多了,这见识自然就广了许多。
两人喝多了,赵六总会瞎扯一些有的没的,有些是真听说的,有些是自己胡编乱造的,酒桌子上的话他能信么,不巧,这黄大财就听进去了。
手头紧了,家里又揭不开锅了,黄大财便开始抱怨老天爷不公啊,怀才不遇啊,世道炎凉啊,总之怪不到自己头上。
赵六他听多了也烦,说这个还不如扯扯哪家青楼门口的姑娘更是骚浪,说点谁谁谁的风流事,不更有趣么。
二十来天前,黄大财又和赵六抱怨起了这事,赵六眼睛这么咕噜一转,也不知是编的还是听来的,便和黄大财说了这么一件事。
离庙吉镇三天船程的地方有个镇叫大石镇,以好看的石头闻名,小镇边上多是溪流,那溪水里的石头随便捞上一颗都色彩艳丽,红的黄的白的透的都有,好看的很。
这个镇上有过这么一个人,叫什么不知道,镇上的人都叫他莫财神,不是他挣了多少多少银子,也不是他有多少多少银子,而是他挣银子像是家常便饭,做什么发什么财。
而且这莫财神年轻的时候是个穷小子,因为做了一件事从此财源广进一路坦途,这法子是听一个老道士说的,没人信,可他照做了,照做了之后,自然是一跃成龙,财源滚滚,躺着都在挣钱,银子挣多了镇上的人便开始叫他莫财神了。
直到他死的那天才把这法子告诉了他儿子,只是这话被一个下人听去了,一传十十传百,一下子便在大石镇上传了开来。
听说有许多人信了,也捞了不少银子,事是这么个事,说是以前出船的时候听当地人说的,可这真真假假的也不知道,他赵六也没去试过。
可黄大财一听这法子那是眼前一亮,管他行是不行,有法子照做了再说,万一要是成了,他黄大财就发大财了,他也对得起爹妈给他取得这个名字不是。
酒也不喝了,撂下酒杯就回去了,急得那是满脑子的金银珠宝,美玉佳人,他黄大财要发了。
一边在家里翻箱倒柜的,一边和他媳妇说着白日梦,他媳妇正愁没银子家用呢,被他这么一出也是弄得心烦意乱,说了两句之后便没搭理他了。
黄大财倒也不发火,这辈子看到的唯一希望便是这个了,不管怎么样,先弄了再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