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论发酵到这个地步,靳承深都始终保持沉默,明明可以在一开始就让所有人闭嘴,却任凭失态发展到遮掩不住的地步。
有句话怎么说来着,小错小打,大错往死里大?
现在这个情况,大概就是NK准备把顾氏往死里打了吧?如果一开始事情就被压下,那么无论他母亲的谋划是什么,都可以被轻易抹平,可现在却由不得他们了。
顾易寒握了握拳:“靳承深的胃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大。”
“这件事与他无关。”苏清颜拧着眉,虽然他家靳先生有时候确实不是个东西,但她也不乐意让他胡乱背锅,“是我的意思,是我不让他阻拦的。”
顾易寒怔愣了片刻,双眸失神:“……为什么?”
如果说是靳承深想要将计就计,干脆把顾氏拿下,他虽然不甘心,但也能够理解,可苏清颜为什么要这么做?
苏清颜沉默了片刻,语气微妙:“顾夫人的果断和狠辣出乎意料,赢一次都是侥幸,我没有把握次次都能赢。”
“……所以你就只给她一次机会是吗?还是一次注定要输的机会。”顾易寒自嘲的笑了笑,眼神看起来竟然有些茫然,“清颜,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呢?”
顾易寒恍惚间竟然觉得苏清颜陌生了起来,他以为在这件事里,她是个纯粹的受害者,结果呢?他一门心思想要保护的人,却是布局者之一。
这未免也太可笑了。
更可笑的是他的自以为是!
苏清颜搭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几分,脸上却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冷淡模样:“那我要怎么做才不算变了呢?在明知道被陷害的时候选择原谅?在明知道有人要把我踢出公司的时候乖乖走人?还是我必须得承受污蔑和谩骂?如果这就是你认为的苏清颜的话,那也只能说,顾先生,你恐怕从来就没看清楚过我。”
“你明知道她不能把你怎么样!你手里拿着顾氏的股份,就算失去了子公司的决策权,我母……”
苏清颜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,毫不客气的截断他的话:“你的意思是,因为你母亲没有彻底碾碎我的能力,我就必须要包容她试图伤害我的行为?顾易寒,你会因为蚊子咬不死你,而不去打蚊子吗?在明知道它会吸你血的情况下?”
她的语气越说越冷,到了后来几乎可以用冰寒彻骨来形容:“我确实是靳承深的未婚妻,可我做过一件对不起顾氏的事情吗?请你摸着良心问一问你自己,我和靳承深订婚后,顾氏到底是损失多,还是收益多?令堂到底是有被害妄想症,还是不能忍受顾家势力被削弱,你自己心里清楚!”
“……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顾易寒被她直白的指责说的倍感难堪,清俊的面庞瞬间抽尽血色,“清颜,我没有怪你的意思,只是这件事……”
苏清颜松开一直攥紧的拳头,突然觉得这种争执一点意思都没有,她拉开椅子站起身:“顾总,感谢您今天的帮助,我还有事,先告辞了。”
“清颜!”顾易寒急迫的叫了一声,随后却又停了下来,半晌才艰涩的问道,“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,可以的话,能不能请你原谅我母亲一次?”
苏清颜握在门把上的手微微一僵,眼睛酸涩的难受。
“可她没打算放过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