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谁也不会说什么。
问题是海上淡水和木柴资源匮乏,尤其是淡水(海水是不能洗澡的,就算是洗,洗过之后必须要用淡水冲洗,否则会觉得皮肤发紧,头发发紫,这主要是海水中盐分太高所致的),木柴没了还可以拆船板顶替,可淡水却是少用一滴就少一滴啊,因此在海上每一滴水都非常珍贵,能节省就绝不浪费。
除非到了蒸汽时代,蒸汽锅炉可以加热海水蒸馏出来纯净水,水源问题倒是能解决一部分,但就算如此,在船上洗一个热水澡依旧是非常奢侈的事情。因为淡水永远都是不够的,谁也不知道你会在船上呆多久,万一在半途中出现问题,这些蒸馏水就是救命的东西,没有人会浪费的。
何况现在还只是风帆时代的初期,蒸汽时代才刚刚开启了一个缝隙,李贞就更加不会浪费水资源了。他并不是那种贪慕虚华的人,他向来讲究的就是上位者与属下同甘共苦,当然不会搞特殊待遇。
“就在那边的一个房间里,话说那个房间好大,里面锅碗瓢盆都有,就是没有一个人,那里还有一大桶热水,我就是用的那里的水洗的澡……啊……”
李贞越听越觉得不对劲,脸色也越来越黑,当他听到锅碗瓢盆的时候,哪里还不明白张柬之说的是哪里?
当时一个忍耐不住,一拳就打了上去:“你这个笨蛋,你进去的是厨房,你所谓的洗澡水,是厨师们给我们准备的晚餐用水,笨蛋,笨蛋……”
气急的李贞连续喊了三个笨蛋,更是连续给了他好几个老拳,以泄心头之愤。
“啊?”张柬之刚还觉得自己挨了打还很委屈,但是李贞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傻了眼。
“什么?也就是说我们今天晚上没有饭吃了对吧?”程处亮一愣,继而大怒,紧随着李贞冲了上去,就是对张柬之一顿拳打脚踢。
“对,不能饶了他。”裴行俭也怒了,都说海军的伙食好,他今天正打算好好的品尝品尝呢,也算是压一压心头的郁闷,没想到饭味都没有闻到,就被张柬之破坏了,这他能忍得了?紧随其后也扑了上去。
“……”罗哲没有上去,但是脸色也非常的不好看。
“哎呦,别打了,我知道错了,殿下饶命啊。”张柬之只披了一条浴袍,因此面对三人的围殴却是连防御都不敢——如果要用手护住头部,那浴袍在厮打中肯定要被扯掉,到时候露出来的可就……他张柬之自诩为正人君子,又岂能在人前裸露身体?那像什么样子?丢都丢死人了。
然而他最不想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,随着“撕拉”一声清脆的响声,一片白花花的那啥……就赤果果的裸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——因为几人的围殴,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引来了所有在甲板附近的人,所以此时的甲板上并不只是李贞几人,而是足足好几十号人……
“……”空气顿时一片宁静。
“……那啥,活动了这么久,热死我了,出了一身的臭汗,我回去换身衣服去。”良久之后,李贞反应过来,随便找了一个借口,一溜烟的逃走了,全然不顾海面上那凌冽的寒风。
“对,我也该看看我们的饭做好了没有,玩闹了这么久,我都饿了。”裴行俭连忙效仿,浑然忘记了他围殴张柬之的原因。
“等我一下,我也饿了……”罗哲虽然没有参与这件事,但是此时同样觉得尴尬,连忙跟上。
“这个……”程处亮看着手中那片白色的浴巾,有些尴尬的摸摸头,然后默默的放回了张柬之的身上,然后默默的退去。
然后又嘟囔了一句:“原来你们这些书生小白脸,我还以为都是软趴呢,没想到本钱不小嘛。”
全然不顾生张柬之,那无可恋的样子……
“行了行了,都看什么看?船上这么多事情,都不去忙活了吗?赶紧给我滚蛋。”最后还是船长看不下去了,出声将所有围观之人赶走,然后拿出自己的披风盖在张柬之的身上,同时安慰了一句:“兄弟,事情已经发生了,看开一点吧,再说程长史(天策上将府长史,正三品)说的也没错,你的本钱不小,该羞愧的是他们,你应该雄起才对啊。”
“……”张柬之默默的看了他一眼,依旧是生无可恋的样子。
船长也不好说什么,摸摸鼻子离开了,他知道这时候让张柬之自己静静是最好的,但是同时也不放心的让人看着他,生怕张柬之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出来。
然而船长的此番安排注定要做无用功了,张柬之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,但是这并不是说他就是一颗玻璃心——如果张柬之的内心不够强大,他又怎么可能在几十年后做出发动政变,复辟大唐的举动出来?
因此只是在甲板上躺了一会儿,就裹着船长的披风跑回去了。
李贞刚刚冲进船舱,迎头就碰上了一个人。
“殿下,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?为什么刚才那么吵闹?”尉迟宝庆憨笑道,他很随他的父亲尉迟敬德,看起来傻乎乎的,实际上也真的是傻乎乎的——这一点上尉迟敬德和程咬金不一样,程咬金是装傻,而尉迟敬德是真的傻,否则再如何恃宠而骄的人,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,也不至于为了一个位置而在殿前和人起冲突(据说这个人是宇文士及),甚至还撒泼打瞎了李道宗的眼睛。
“没事,你刚才干嘛去了?”此事注定是李贞一生的‘耻辱’,李贞绝对不会主动和人说的。
“哦,我刚才去最底层看了一下,发现了一个问题,正要向你禀报。”
“什么问题?”
“就是这个。”尉迟宝庆将背在背后的右手拿了出来,在他手上还有一个黑乎乎,毛茸茸却怎么看都不可爱的小小生灵——好一只大耗子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