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次他说不定就真的要交代在那里了。
“无妨。”李贞淡定的摆摆手,显得毫不在意,但在心里已经将警惕提高到了最顶点,今天是个好日子,舰队归来,收获无数,不出几天,就能传遍整个大唐,届时大航海时代就会彻底拉开帷幕,大唐的车轮将会彻底改变航向,会进入另一个波澜壮阔也更加繁华的的道路之中。
但今天也是个危险的日子,码头上人山人海,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隐藏了多少敌人,这些敌人很不得吃自己的肉,喝自己的血,谁也保不准他们就不会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,对自己下暗手。李贞尽管已经将密探遍布整个码头,但是依旧不能百分百保证自己的安全。
而在人群里,商人将按在中年的头上的手也放了下来:“属下一时情急,还请公子恕罪。”
“不怪你,是我自己暴露了杀心。”中年公子低着头,将自己的杀意缓缓的收了回来:“对不起诸位,因为我的缘故,差一点就将大家暴露了。”
“公子莫要如此说话,李贞与我们有血海深仇,不光是公子,就连我们刚才也差一点没有压制住心头的杀意。”一个武士装扮的人沉声道:“只是没想到李贞身边竟然有这样的人物,这感觉着实不一般,看来以后可要小心一点了。”
“不说这个了,还是聊聊当前吧。”那个商人见气氛有些沉闷,便打断众人的谈话,将话题扳了回来:“公子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?为什么我们要看李贞的意思行事?”
“这还不简单吗?”那个武士鄙视的看了商人一眼,闷声道:“现在新航线是李贞开辟的,吕宋岛也是他麾下的舰队发现的,李贞手中还掌握着一股强大的海军,如果他选择开放这条航线,那整个天下都有机会去吕宋淘金。但如果他选择的是封闭这条航线,只允许朝廷甚至只允许越王府的船队去那里捞金,你觉得以他那支越州舰队的实力,还有谁敢强闯海军的封锁线,和他抢生意吗?”
“这……”胖胖商人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平日里自己看不上的大老粗说教了,顿时不服气道:“那你说,越王会是什么态度,他究竟是会开放航线,还是封锁航线。”
“废话,肯定是封锁啊。”武士不假思索道:“你也不想想,只是一次航行,就能得到这么多东西,要是再多来几次,那李贞还不得发啊?再说,这航线是他自己开辟出来的,他凭什么要给别人共享?”
“有道理啊。”胖子商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:“没想到吴力你也学会动脑子了啊。”
武士吴力顿时如同高傲的小公鸡一般,得意道:“废话,本大爷本来就很聪明,只是平时不喜欢和你们争论而已。”
“切,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啊?”看吴力得意的样子,胖子商人鄙视道:“我倒是怎么觉得,李贞会开放航线呢?将吕宋的资源共享出来呢?”
吴力不屑道:“你怎么想的那么美呢?傻子才会干这种事情呢。”
“不,我也觉得李贞会这么做。”中年却突然抬头,看了眼已经堆成一座山,但依旧源源不断的从船上卸下来的各种货物,沉声道:“我们虽然都和李贞有仇,但有一点却是不能否认的,那就是李贞的眼光的确足够长远,当别人还在计较于眼前的一点得失的时候,他已经将眼光看向了远方,着眼于未来的布局了,这一点就连我都自愧弗如。说不定他真的会像蓝寻说的那样,主动开放航线,让出吕宋群岛的占有权。”
“可是这是为什么呢?”吴力自然不会用对待商人的语气对待自家公子,因此只是奇怪的问道:“李贞要是开放航线,那就会有无数的人出海淘金,尽管李贞拥有数量最多的商船,但有人与他争夺利润,终归也是会干扰到他的航海生意,他没有道理自己给自己培养竞争者啊——反正吕宋岛的位置只有他一个人知道,又有强大的舰队帮他护航,他关起门来闷声发大财不好吗?干嘛非要自己找不自在?”
“或许是担心迫于天下舆论呢?”胖子商人蓝寻猜测道:“毕竟银先前的岛也是他发现的,但最后他不还是迫于世家的压力,将开采权放了出去吗?这一次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。公子你说属下说的对吗?”
“当热不是这个原因。”中年摇摇头:“如今经过银岛争夺战,大唐各大势力已经元气大伤,所有势力都需要养一段时间的伤。他们这时候恨不得朝廷永远也注意不到他们呢,又怎么会主动去招惹朝廷?如果真的在这时候招惹了朝廷,那他们可就真的要面临朝廷的百万大军了,到时候所有人都得死。”
“那公子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?”中年人不答反问道:“在李贞来到越州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?”
“这……”大部分人都齐齐摇了摇头,李贞来越州也有一年多了,这一年多时间里,也干了不少的事情,不查阅资料,谁还会记住他干的第一件事是什么?
“我记得,应该是建立越州市舶司吧?”蓝寻负责的在组织的钱财,作为中年人的钱袋子,时刻需要关注天下的信息,他倒是隐约记得这件事。
赞许的看了他一眼,中年人点头道:“没错,就是市舶司,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,李贞之所以建立这个市舶司,应该就是为了今天。”
“这话什么意思?”这次就连商人蓝寻都有些疑惑了,市舶司只是一个收税的,和海路有什么关系?
“我的意思是说,李贞建立市舶司,根本就不是为了目前这么一点税,他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海路开辟之后的重利。”
“大家可以想一下,刘仁轨只是去了一趟吕宋群岛,就得到了这么大的利益,这就说明吕宋岛并不小,甚至可能不比大唐的一个道小,资源更是丰富无比——这样的地方如果只让他一方势力开采,就算是一百年估计也开采不完。但李贞渔又怎么可能将自己一辈子的目光只放在一个小小的群岛上?海上那么大,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吕宋群岛?”
“公子您到底想说些什么?”可惜,他说的可能还是有点太隐晦了,他手下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听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