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以前在沈家,包括我在内,都没有对初露尽心过。唯一陪伴照顾着初露的人,只有俏儿。
眼见初露这么痛苦,俏儿心里的痛不比你轻半分。她说话重些,也是关心则乱。”
唐俏儿抿起干涩的唇瓣,因为刚才对霍如熙喊得太大声,此刻喉咙里也灼得厉害。
她确实对他说话太重,但也是真的怕初露有事。
她没有想让他们分开的意思,但眼下他们的相处模式,显然不是个良性状态。初露的情况迫使她无法在感情里掌握主导权,那她就得点醒霍如熙。否则无心的伤害,无时无刻不在。
“自闭症分为过度敏感和过度迟钝两种,很不幸,沈初露恰恰是前者。往往就是因为她的心思太细腻,共情能力比普通人更强,所以才容易受刺激,行动才会不受控制。”
唐俏儿靠在沈惊觉怀里,此刻冷静下来,眉间一片沉郁,“更何况,秦姝是她的母亲。虽然她是杀人恶魔,不可饶恕,但退一万步,毕竟初露很小的时候,也是她亲手带大的。
自己的母亲被判死刑,杀害的,又是她一直很喜爱的二哥的母亲,双重打击之下,初露自然会崩溃。这些,你早该有预料。”
霍如熙十指牢牢攥着,目光都变得散乱失焦,“初露说……想去见秦姝。我不愿意,拒绝了她,所以事情才搞成这样。
我是不是……真的错了?”
唐俏儿与沈惊觉面面相觑,不约而同地叹气。
思量片刻,沈惊觉走上前,大掌落在兄弟肩上,“如熙,带初露去见见秦姝吧。她们毕竟母女一场,于情于理,初露都该去同她道别。”
霍如熙神情一愕,满心的为难,“可是,秦姝是你们的仇人……”
“一码是一码。而且,我们已经报仇了,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,可以了。”沈惊觉轻抬了下唇角,释然的情绪漾在他墨眸间。
不是他对秦姝放下仇恨了,也不是他看淡了母亲曾受的伤痛。而是有些仇恨再过度执着,不光会令自己在痛苦中沉沦,身边的人也会不快乐。
唐俏儿妇唱夫随地点点头,叹了口气,“霍如熙,我知道你跟惊觉是把兄弟,但你有初露了,你们俩是一家子,你能不能下次把她摆在第一位?别总惦记我的男人。”
沈惊觉、霍如熙:“…………”
“还有,你不要觉得初露想见秦姝就是背叛了我们。她想见秦姝最后一面,这恰恰说明她心思纯正,有人情味儿。
如果初露要是像沈白露一样恨不得说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,那你才该觉得害怕呢。”
……
考虑到初露不稳定的情况,今晚唐俏儿决定不回去了,哪怕不睡了也要留下来照顾她。
小女人不走了,沈惊觉自然要陪着。
他知道唐俏儿对睡眠要求很高,于是打电话给韩羡,哪怕只住一晚,也让他把少夫人的睡衣啊,护肤品啊,香薰啊,统统都带过来,他来亲手布置卧室,让她睡得安稳些。
入夜,唐俏儿找阿鸢去了解沈初露的情况去了。
沈惊觉则把霍如熙叫到餐厅,为了缓解他的情绪,还开了一瓶红酒。
然而,平时自诩酒神的霍少,却面色暗沉,一丝喝酒的兴致都没有。
“如熙,我想了一下。等初露醒来,不如让她先去和俏儿住几天吧。”沈惊觉正色地看着他。
霍如熙狠狠一愕,拍案而起,“沈惊觉!兄弟我哪儿对不住了你?你竟然要把初露从我身边抢走?!”
沈惊觉眉宇微拢,“不是抢走,只是初露情况不稳,她和俏儿住几天,缓解一下心情也好。”
“跟我在一起……就这么让你们不安心吗?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们信任?!”
沈惊觉顿了顿,薄唇轻启,“说实话,如果是以今天的事为例,你确实不让我们放心。”
“艹!”霍如熙红了狭长的眼睛,真恨不得把酒瓶子砸了。
“你一直都不算是个情绪稳定的人,和初露在一起,你一直都在改,在控制。但性格是流淌在你血液里,刻在你骨髓里的。你都快三十了,哪儿可能说改就改。”
沈惊觉低垂鸦羽般的睫,忽然来了一句令霍如熙几乎无法接受的话,“如熙,我知道你爱初露,但如果这段感情,令你很吃力,很辛苦,那我觉得,你现在该再重新考虑一下,还不算晚。”
霍如熙额角青筋直跳,“沈惊觉……你在说什么?”
“但,倘若激情过后,你承受不了了,想要退步抽身,甚至冷落初露。到时候,不光是我,还有俏儿,我们两个不会放过你的。
我会为了我这唯一的妹妹,掀了你们霍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