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蔷满眼都是的对唐俏儿设计作品的欣赏与崇拜,“这顶级的香云纱又称为‘软黄金’,就这么一匹搞来都极为不易!
且这布料染色工艺传统又繁琐,要经过三洗、九煮、十八晒,往往一匹就需要一年的时间!
也亏得师父你能找得到这么上乘的料子,现在世面能买到的香云纱,颜色、质地都不及你这个!我看拿到拍卖会上竞拍都毫不夸张!”
“这个料子,是我的个人私藏。给我家人用的东西,自然要最好的。”
说着,唐俏儿将一双袖子玩起来,准备继续完成这件送给柔姨的生日宴战袍。
……
文蔷的工作室楼下。
黑色迈巴赫驶入欧式复古的庭院中。
韩羡率先从车上下来,刚要为沈总开车门。
眼见那辆全球限量的黑夜之声四平八稳地停在门口,顿时像被踩了尾巴似的,“嗷”地喊了出来。
“沈、沈总!少夫人在这里!”
沈惊觉沉郁的眼眸顿时被擦得闪亮,逆天长腿迅速迈下车。
果然是唐俏儿的车。
屁股上的“藤原豆腐店”还在。
沈惊觉不禁眼底泛起柔波,唇角勾起浅浅笑意。
忽地他想起了什么,忙转身对着漆黑反光的车窗,审视仪容,紧了紧领口的温莎结。
韩羡见沈总这副紧张兮兮,像要去跟心上人约会的样子,不由得惊讶得嘴巴大张。
他们沈总那平时是对自己外貌多自信的人啊,用闭月羞花来形容他这么个老爷们儿都毫不为过。
竟然,也有为了一个女人,如此手足无措的时刻。仿佛像一个初次品尝恋爱滋味的青涩少年郎。
“我今天,气色怎么样?”沈惊觉转身,淡淡地问。
韩羡把张开的嘴巴合上,又张开,竖起大拇指,“挺、挺不错!精神小伙!”
男人瞬间脸色一片暗沉,薄唇下敛,“为什么是不错?”
韩羡一怔,忽然想明白了!
如果沈总状态好,那说明他伤势在渐渐康复,少夫人对他的愧意就会变少,关心也会变少。
反之,如果沈总面色苍白憔悴,状态不佳,那少夫人见了他,就算嘴硬不说,心里岂会有不关心的道理?
啧啧,原来沈总打的是这个算盘啊。
还真是聪(老)明(奸)睿(巨)智(猾)哦。
主仆二人刚步入大门,就被助理拦住了。
“二位,文设计师现在正在接待贵客,没有空再见其他人。请回吧。”
沈惊觉冷峻的容颜神情颇为严肃,“文蔷女士所见的贵客,是不是她的师父?”
助理惊讶,“您怎么知道?”
“因为我就是为她而来的。”
沈惊觉气定神闲地眯起星眸,“我是唐小姐的丈夫,丈夫来见妻子,不该被拦在外面吧?”
韩羡大吃一惊:(ー〃)
倒追前妻法则第一条——脸什么的,可以不要!
助理骤然蹙眉,打量了沈惊觉一眼,冷冷地道:“沈总,您是不是觉得我眼神不好,认不出您是谁?
我要是没记错,前几个月,您的未婚妻金恩柔小姐,才在我们这儿订了一套礼服吧?而且她还在自己的生日宴上,公布了你们的婚讯呢,闹得是沸沸扬扬,人尽皆知啊。”
听见金恩柔的名字,沈惊觉剑眉一紧,浑身不适。
“这转头才过去多久,您现在就当着我的面跟我说,我们师祖是您妻子,这未免也有点儿太……拿人不识数了吧?”
沈惊觉薄唇微启,刚想解释什么,突然上方一把凌厉尖锐的声音传来。
“沈惊觉!你刚才说什么?!你给我再说一遍?谁是你妻子?!”
文蔷边喊边一溜烟跑到沈惊觉面前,双眼大.大地瞠着。
“你的师父,唐家千金,唐俏儿小姐,是我的妻子。”
沈惊觉顿了顿,只觉如果坚持这么说会造成不必要的误会,于是又低声追加了两个字——
“曾经。”
“欧……米……伽……”
文蔷听见沈惊觉亲口说出这句话,整个人都不好了,但她依然不敢相信,“我告诉你你可不许造谣,蹭我师父的名气和热度,毁我师父清誉!我们可是会告你的!”
“你不信我的话,没关系,你可以去问你师父,她自然会告诉你。”沈惊觉淡定从容得很。
“不可能……我不理解!我师父又不瞎又不残又不弱智的,为什么会看上你啊?!”
文蔷猛地向后跳了一步,避犹不及,“只有金什么柔那样肤浅的女人才会喜欢你这个没脸没皮的老菜帮吧?”
沈惊觉发窘地抿了抿薄唇。
是啊,唐俏儿为什么喜欢他啊。
即便曾经,他救过她一命,那都是十三年前的事了,那时候她才十一岁,那么小的孩子就想着长大后要以身相许了?
的确有点解释不通。
“没错,沈惊觉是我前夫。”
三人齐刷刷抬头,望向声音传来的二楼。
只见,穿着白色真丝衬衫,黑色西裤的唐俏儿一双玉臂撑在栏杆上,正似笑非笑地睥睨着楼下,像是在看着沈惊觉,又像眼里完全没有他。
“原谅师父吧,谁还没有吃错药,搭错筋,嫁错人的时候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