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六章 往事不堪

    “这位爷，快买一个我的糖人吧！”

    “哎，公子，我们摊子上新进的珠宝，不带夫人来瞧瞧吗？”

    夜市上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不绝于耳，龙羽深挽着宋凝琛的手臂，一路都探头探脑的，走了两步，她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，不禁独自跑上前去。

    “这个是什么？”她拿起了一个染成彩色的纸面具。

    “这个，是唱京戏用的脸谱。”宋凝琛走过来，认真地介绍着。

    摊主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，此刻抬起头瞧着龙羽深手上花花绿绿的脸谱，咧嘴一笑：“两位公子真是好眼力，我们家世代都做京戏用的脸谱，这位公子手上拿的乃是当年名冠全城的赵氏青衣用过的那个，实在是再无第二个了。”

    赵氏青衣吗？龙羽深心念一动，听说，他母亲也曾唱京戏的，好像……也是姓赵？难道……

    宋凝琛眼中闪过一丝伤感，伸出手又拿起了一个与之相似的脸谱：“多少钱？”

    清风过耳，犹未有声，集市里人来人往，车马不绝，除了她，却无一人能感知他内心的伤痛。

    捧着两个脸谱，龙羽深紧跟着宋凝琛的脚步，宋凝琛却是沉默不语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了？”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，”他露出一丝苦笑，“这个脸谱的主人，原是我的母亲。”

    虽然早就猜到了答案，但龙羽深还是有些惊讶：“原来，你母亲以前这么有名的吗？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她原本最是美貌动人，唱念做打样样皆精，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只是镜花水月，青春年华全当错付了一把辛酸泪。

    她有些动容，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，小声地说：“别想那么多，过去的，总是要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”他抬起头，“想，又有什么用呢。”

    “对了，”她故意岔开了话题，“既然你母亲那么厉害，那你会不会这个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京戏啊！”

    “我当然会了！”他果然露出了笑容，“我教你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“那，你可得好好教！教得不好，本公主就要换人了！”

    他们走到集市的尽头，找到了一个陈旧的戏台子，看起来仿佛荒废了许多年。

    “我们就在这里吧，”他眼眸里仿佛有星星闪烁，“别忘了，戴上面具。”

    “轻薄人情如纸，迁移世事如棋。”

    “莫教花落子规啼，懊恨春光去矣。”

    龙羽深跟随着宋凝琛，脚下旋转的步子一套接着一套，踢腿，转腰，流水一样的戏文从他的口中念出竟也有了一股别样的韵味。

    月下公子，台上美人，陈旧的戏台仿佛因着他们的存在焕发了光彩，镀上了金灿灿的光泽。

    不知什么时候，台下多了一个人，在津津有味地看着他们二人的“表演”，宋凝琛觉察到第三个人的存在，反手把龙羽深护在怀中，长剑从衣袖中抽出，直指台下的人。

    “谁？”

    那人不怒不笑，脸色冷酷如冰，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。

    “在下，只是来看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