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三章 他做不到

    姜子轩站在城郊的密林外，凝视着站在对面的宋凝琛，目光里有悲伤，愤怒，失望，还有他们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兄弟情谊。

    宋凝琛歉疚地垂下眼睛，薄唇微启：“抱歉，我不知道公主是你的亲甥女，是我对不住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就瞒着所有人去干这件事？你知不知道刺杀皇族乃是叛国之罪！”姜子轩低声咆哮，“宋凝琛，我姜家待你不薄啊！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，此次一去就可能再也回不来，正是因为你是我的兄弟，正是因为姜家于我有恩，我今后才要誓死效忠公主，为她战场杀敌，之前是我无知鲁莽，你要打要杀，我全部接受。”他的嗓音柔和低沉，刺激着姜子轩的心口隐隐作痛。

    “少废话！”姜子轩举起长枪朝宋凝琛刺来，可他不但不躲，反而面色平静，双眼微闭，仿佛在等待命运的宣判。

    “哧拉”一声，冰冷的金属枪头刺破宋凝琛的衣服，穿过他的左肩皮肤，深入他滚烫的血肉。

    “你！”姜子轩又急又气，“你竟然不躲！”

    “我说过，是我欠了你的，我必须还。”他的脸色有些泛白。

    姜子轩抽出长枪，飞身上马而去，留宋凝琛一个人独自站在原地，风冷冷的，吹在皮开肉绽的伤口上像刀割一般，宋凝琛苦笑了一下，望着远处一人一马越来越缈远的身影，嘴唇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另一边，滨州城中的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，百姓们三五成群，正议论纷纷。丫鬟檀香故意大声催促着众多宋府家丁：“快点，老爷的命令是把这些通缉令尽快贴完，大家都加快动作！”

    不远处的一个百姓见状，悄悄撕下一张通缉令揣入怀中，悄悄送到了如意客栈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大皇子通缉宋凝琛？”李玟诺气得笑了，“这东西真是宋府的人贴在大街小巷的？”

    百合恭敬地递上一盏茶：“千真万确呢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宋国安就这么愚蠢，想立刻让我们知道他派宋凝琛来杀我是奉了那个人的意思？他真会这么蠢？”

    此时，宋凝琛表情平静地走进房间缓缓行了一礼：“师姐，依凝琛对宋国安此人的了解来看，他绝非愚蠢之人，此事想必用意不在此。”

    “哦？那你说，用意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据百姓所说，督办分发通缉令的是一个丫鬟，故而我认为，此事是我家中的小妹故意为之，用意就是给咱们示警。”

    “示警？”

    “没错，”宋凝琛忍受着肩膀的痛楚，一字一句地说，“家中小妹与我向来情感甚笃，她在宋国安处听到些风声，必然会想方设法通知我，而不知道咱们藏身之处的她除了闹大此事以外，再无更好的办法。”

    李玟诺皱眉：“你的意思是？”

    “没错，想必公主心中也明白，谋杀一事，宋国安绝非主谋。他这么做，无非是打算让大皇子亲自动手除掉师弟。”他的表情依然无悲无喜，仿佛说的是与他不相干的人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吧，”李玟诺笑意盈盈，“这件事，我不会让他做得到。”

    宋凝琛眼神明净柔和，僵硬的唇角轻轻扬起：“谢师姐相护之恩。”